2012年8月3日 星期五

2012-08-03 做不完的事:期待帶給你我的枷鎖。


臺大醫院創傷醫學部主任柯文哲:「我一輩子似乎都是為了迎合別人的期望,而活得很辛苦;到了今天,總覺得好累,事情堆積如山都做不完。」

大部分的人總是活在別人的期望之中,小時候要符合父母的期望,到了現在要符合團體、社會的期待。符合別人的期待可能可以獲得獎勵與成就;不符合別人的期待可能遭到懲罰與非議。我們總是為了小小的利益或是道德感,而讓我們的自由被限制住,甚至因此去限制別人的自由,強加自己的期望在別人身上。

人們常常傾向於用抽象的方式、用團體或社會的角度去思考,忘記或忽視了組成它的個人和給它意義的個人。我身旁的朋友和同事很多都是為了生活,而在不友善的環境中垂死掙扎。有了家庭之後更是如此,人更沒辦法只為自己而活,有人挺著大肚子上班(不是說我自己L),為了病人、家屬與社會犧牲自己。醫院掌握了大部分醫護人員的生計,因此也掌握了他們的意志。如同William Graham Summer所說的:「財富的累積並不保證人格的發展,但沒有了財富,人格與其他善行卻無從發展。」沒有經濟的上的自立自強,一切都是空談。

當然也有些人擺脫了醫院給的生計枷鎖,經濟能力上可以自立自強。Tyler Cowen說得好:「過去,我們一直希望能擺脫錢、錢、錢,希望能在對我們真正有幫助的事情上出現好的創新,而不必處處唯利是圖。我看見很多人轉而追求心靈的滿足,願意為了更有趣、更有挑戰性、更有成就感的工作,而接受較低的收入。有趣的是,如此大規模的擺脫物質主義(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其實真的很傷。而我們,正活在這樣的傷害之中。」擁有小小的經濟能力,讓自己看似自立自強,但是往往只是掙脫其中一部分的枷鎖。讓我們考慮William Graham Summer所提出的一種情況:

A觀察到他覺得是錯的事情,害X因此受苦受難,於是和B長談這件事,兩人接著提議立法,矯正那不對的事,並且幫助X。他們通過的法律,總是規定C應該為X做什麼事,更好的情況則是ABC應該為X做什麼事。C是被遺忘的人,是從來不會被想到的人。他是被改革派、社會投機客和慈善家所犧牲的人。我想提醒你,他的特徵和加在他身上的許多負擔,值得你注意。」

政府和健保局覺得病人、家屬受苦受難,決定幫助病人與家屬,所以一直增加對醫護人員的規定與要求─要有醫德、要有同理心。就這樣,醫護人員的負擔被遺忘了。

主治醫生和住院醫師也覺得覺得病人、家屬受苦受難,決定幫助病人與家屬,所以一直增加對護理師的規定與要求─要在更短的時間內執行更多的醫令。一樣的,大肚子的她們再度被遺忘和犧牲了。

在這樣的經濟學體系下,我們總是扮演著多重的角色,常常同時是受害者,更在自己沒發現的情況下,成為加害他人的劊子手。「你是要砍病人和家屬一刀還是要砍你同事一刀呢?」是我們無法避開的惡,也是被社會的期望帶給我們的枷鎖與限制。

只要有民眾和政客的需求或願望還沒有獲得滿足,能做的事,數量就沒有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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