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9日 星期一

2012-10-29 醫院籲病人「別真當公園」


IKEA籲客 「別真當你家」

高雄店立牌 下港人:感覺被教訓
新聞連結

同樣的情況在急診是這樣的:
醫院籲病人 「別真當公園」
高雄急診管制 病人與家屬:感覺沒醫德
【皮卡丘高雄報導】知名醫療連鎖店塑膠醫院高雄店,為避免來客把急診當成公園或旅館,最近推行急診通道管制提醒民眾「不要把這當成公園」,要在醫院中往來就必須繞路室外或地下室,民眾質疑有被教訓的意味、感覺很差。學者認為,管制確會讓人不舒服,應由工作人員勸導民眾,較不會引反感。

在急診要求快速看診
塑膠醫院的海報貼有檢傷分級,這五級也會有不同的建議候診時間,分別為立即就診、10分鐘、30分鐘、60分鐘跟120分鐘。 塑膠醫院互助會代表皮卡丘說:「之所以貼海報提醒檢傷分級與實施管制,主要是接到不少醫護人員反映,許多非急重症民眾在急診不耐久候,影響重症病人的醫療品質,加上不相關人士任意進出急診、影響急診動線,所以只好含淚貼海報勸導與實施急診管制。」 

一名急診員工透露:「常常有人迷信醫學中心,又不想看門診,只想節省自己時間,造成急診壅塞,後來只好放宣導海報。」 民眾水箭龜說:「塑膠醫院的海報看了感覺很差,我們為了趕時間選擇來急診已經不得已了,到了急診還要我們等,這裡不是『急』診嗎?怎麼要我等兩小時。」但民眾小火龍認為:「早就該管!」 

其它醫院的急診也常常有不相干人士進進出出,像是醫德總醫院急診主任大岩蛇說:「開醫院看病以和為貴!」但遇到了評鑑仍不免管制。 

「沒管制更沒品質」
醫德科技大學助理教授黑傑克說:「貼海報多少會讓人覺得不舒服,最好能由工作人員親自勸導民眾。」但他也認為,業者若不提醒,其他人有樣學樣,急診恐怕更沒品質;而民眾也可藉機反思,為何台灣急診會這麼壅塞。 

2012年10月28日 星期日

2012-10-28 結構式拖拉 (摘要)


Mark Twain的格言:「可以拖到後天才做的事,不要明天就開始做。」道出了許多人的心聲,很多人做事情也是常常這樣拖拖拉拉,等到事後對自己又產生了愧疚與罪惡感。

史丹佛教授John Perry的著作《拖拖拉拉,人生照樣精采》,提出了一個名詞「結構式拖拉」,意思就是盡力利用拖拖拉拉這個事實,重新建構手邊帶完成工作的層級架構。有這樣問題的人,常常會把重要的事情或工作放在一旁,而去做一些其它的事。作者為了避免最重要的事沒人執行,而提出了許多解決方案和建議給拖拉人來參考:

1.       挑出具有看似明確期限、看似重要的事情,把它放在待辦清單的最前面,利用「自我欺騙」的能力,像是堆疊金字塔,一層一層地創造出新工作,這樣其它真正要緊的事就得以順利完成。
2.       使用「工作檢傷分類」,把一些工作先放著不管,多數工作不要以完美為目標,要以「剛好夠用」就好,或是再好一點點。
3.       利用「待做清單」把工作拆成小部分,把可能會讓自己分心或失敗的可能列進去,藉此鼓勵自己、減少失敗的機會。此外,最好前一天就完成。
4.       可以藉由「音樂與節奏」來鼓舞自己。
5.       確定有自然事件會打擾自己時,可以打破網路魔咒時才上網。例如,感覺到膀胱正要脹起來的時候,或是設定鬧鈴也可以。
6.       瞭解這世界是為垂直式組織人設計的,而拖拉的自己是水平式組織人,需要幫自己找出適合的檔案儲存與修復系統。作者想像可以在研究室放個大大的中式旋轉餐桌,讓自己跟其他人一樣,讓工作環境乾淨又整齊。
7.       和非拖拉人攜手合作,並且適時讚美他們,多做一些他們根本沒想過的工作。
8.       拖拖拉拉不是世界上最不可饒恕的性格缺陷,拖拉人還是可以完成許多工作,搭配良好的「自我欺騙」技巧和一點點「意志力」,其實還是有很多益處,也能成為優秀的拖拉人。
9.       傲慢的拖拉人和結構式拖拉人不一樣,不要使用「不受控制的拖拖拉拉」模式,用錯誤的方法表示沒有建設性的反對。要謙虛,造成別人麻煩時也要覺得不好意思。
10.    好好享受人生。

這本書筆者用很幽默的筆法來描寫,可以讓拖拖拉拉的人找到自我安慰的方式,消除拖拉的罪惡感,並且利用書中的建議把事情做得更好。

2012年10月27日 星期六

2012-10-27 利益的最大化─立委擬修法增臨床助理


10/18的公視新聞網有一則《解決醫師荒 立委擬修法增臨床助理》,這又是一種現代功利經濟學的奇蹟政策:

「為了解決全台醫師荒的問題,立委提案修訂醫療法第58條,明定醫療機構可以設臨床助理,除了能適度減輕醫師部分工作負擔,也能保障病人就醫品質。

工時長、醫療糾紛頻傳,導致全台、內科、外科、婦產科、兒科還有急診都出現醫師荒,不少醫療院所進用臨床助理來執行部分醫療業務已經成為普遍的現象,但因為現行法律不承認臨床助理制度,因此立委就提案修訂醫療法第58條,不但可讓臨床助理獲妥善規範管理,也能保障病人就醫品質。」

而「台灣專科護理師」在工作上也是配合醫師執行部分醫療業務的這樣一種工作。為什麼衛生署要推動立法由非護理人員的臨床助理〔大概訓練一年就夠〕來取代專科護理師呢?這不是嚴重忽視這群有執照具有護理師及專科護理師的專業人員嗎?

很簡單,因為便宜。假設工作全部都丟給主治醫師做,主治醫師會過勞,這要醫院要請更多主治醫師來補充人力,這樣醫院的成本會提高,獲利自然就減少,這怎麼可以呢?所以需要很多年輕的住院醫師來貢獻自己新鮮的肝,很多事情由住院醫師來做,對醫院來說,可以節省很多成本。

假設一個主治醫師可以照顧二十個病人,那要照顧四十個病人需要兩個主治醫師,所以找個住院醫師搭配一個主治醫師來照顧四十個病人的話,主治醫師和住院醫師的薪水差就是醫院和健保局的收益了。住院醫師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年資,因而不願意轉換跑道,自然要在這不合理的環境下忍耐地獄般的生活。

更慘的是實習醫師,廉價但又不具勞工權益,你的名字叫做學生,用實習醫師來負擔主治醫師與住院醫師的工作,更是實惠。過勞死掉了,當然是學校和醫院出來負責,上面該負責的行政機關呢?當然是裝死、拖延、卸責。大部分的風險交給別人,但是利益自己一手抓起,隨便唬弄一下,民眾就淡忘了。公平是不存在的理想、道德是不實際的幻覺。

主治醫師、住院醫師這些有醫師執照的人有限,可以當實習醫師的學生也有限,所以設立專科護理師來分擔醫師的工作、減少醫院的成本。衛生署發現經費不夠了,就搞出個畢業後一般醫學訓練制度,讓PGY醫師當住院醫師用。護理人力不足,不去改善環境讓待業護理師重回醫療環境奮鬥,而想用實習護士取代正職護士。現在又覺得專科護理師薪水太高了,工作辛苦又沒人要做,只好又搞了個醫師助理來取代專科護理師和醫師。

如果把醫療體系當成電腦來看的話,這樣節省成本就是把CPU、記憶體、主機板等零組件都換成最便宜的、山寨的,但是又希望電腦可以跑最新的遊戲、修改照片、修改影片。等到當機的時候,就說是電腦爛。等到醫療崩壞更加嚴重的時候,民眾發現醫療水準降低了,這才發現自己權益受損,就說是醫院和醫療人員的錯,說醫院太愛賺錢,說醫療人員太草莓、太沒醫德,而這些政客早就卸任了,能給醫療人員的,可能只有一句謝謝指教罷了。

新聞標題應該改為《因為沒有錢 立委擬修法增臨床助理》,這樣比較明白、好了解。

2012年10月26日 星期五

2012-10-26 面對不如意之事


人們遇到不如意的事,每個人都會有用不同的態度與方式去面對:

「憤怒」
自覺還有一定的影響力,可能去扭轉這樣的情況,為了讓自己有持續下去的勇氣,就展現出「憤怒」的情況。像是為了夜店火警九死十二傷,台中市長胡志強「震怒」了,就是個好例子,因為胡志強「自覺」有辦法去改善這樣的情況,所以他表現的情緒與態度就是生氣,釋放出憤怒。

「悲傷」
因為社會和環境的限制下,人們自覺無能為力,變得無法生氣。像是急診室裡面看到家人往生的大部分親屬,他們對於疾病沒辦法、沒能力去阻止或對抗,他們就哭泣,陷入了悲傷的狀態,甚至到了憂鬱。若是給了他們機會,他們可能會轉變成憤怒,有的人會對醫護人員表示不滿與質疑,甚至提出不合理的告訴,有的人會使用暴力來表達,藉由破壞來宣洩自己的情感。因為這社會賦與積極太高的價值,所以人們寧可選擇憤怒,而拋棄悲傷。

簡單來說,憤怒是積極的悲傷,悲傷是積極的憤怒。這兩種情感其實是一樣的,都是很自然的表現,所以在急診室裡面,看到哀傷和憤怒都是很正常的。

「接受」
哀傷和憤怒都是當下的初始情感,雖然這兩種情緒可能都是出自於愛,但如果停留的時間太久,就會變成一種傷害,傷害到自己,也傷害到他人,愛也隨之變質。如果能用更多的智慧來處理,就會選擇去「接受」。「接受」之後,就能夠留給自己空間,向前去「處理」,後來才能「放下」。聖嚴法師語錄:「面對他、接受他、處理他、放下他」就是在講這種過程。遇到不如意的事,能快速進入到「接受」的人,總是很友善、充滿活力、愛心與慈悲。而那種靠壓抑來掩飾自己情緒的方式,只能暫時使用,不去「接受」換來的也是愈來愈深的傷口,只有「接受」才能讓組織生長,才能重建自己,繼續走下去,而不再迷惑、不是隨環境起舞,就不會情緒被他人握在手裡,而像個魁儡。

「享受」
有的人會從多次「接受」的過程中,得到一種新的體會,這種人知道任何的苦難都是給人追求改善的機會,因此把苦難視為享受,視為生命必經的過程、生命的一部分。他們可以打從內心去正向思考,從苦難中學習,擺脫了頭腦的制約,變成像旁觀者一樣的存在,體會每個瞬間,享受每個體會。這個階段,在面對的同時,接受、放下也都同時發生了,何時去處理都是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接受和享受都是一種超脫的態度。
只有如此,才有真正的自由,而不會愈陷愈深。
只有如此,才有生命的悸動,而不會了無生趣。

2012年10月23日 星期二

2012-10-23 病醫對話之間的變化性〈三〉:偵探現身精神科病房


三十七歲的「白助」是個無家可歸的單身男性。這個月初才剛從凱旋醫院的精神科出院,在短暫工作之後,還是無法持續,因為嚴重幻聽來到了高雄塑膠醫院急診。

「幻聽搞得我好煩呀,我想要住院。」他說。

可是當值急診的醫師和白助討論幻聽的內容時,白助卻含含糊糊的講說和電視一樣,說會和他對話、交談,但是問到談論的內容,白助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塑膠醫院的確遠近馳名,就連沒有來過的白助都聽過塑膠醫院的名聲。因此,白助不想轉到自己常就醫的凱旋醫院,於是被塑膠醫院精神科送到急性病房住院。

白助住院以後跟我說起他的悲慘又離奇的故事:他父母雙亡,和他的哥哥已經三到四年沒聯絡了,弟弟更是失去聯繫更久。他從凱旋出院之後,還發生疑似車禍的小插曲,他自行到高醫就醫,但是電腦斷層報告他也忘了。很幸運得,他靠著報紙找到在台中有在應徵粗工,於是就到台中去工作了。這告訴我們「沒有不景氣,只有不爭氣」的道理。這種錢少、事多、離家遠的工作,就可以看得出來當時他奮發向上的決心。

但是,工作做了幾天,實在是太血汗了,他就因為自覺「精神不好」,就這樣辭職了。沒有工作的他又回到了熟悉的高雄,沒地方住的白助,幻聽也愈來愈嚴重。他說他回到凱旋醫院,但是他們不相信他的幻聽。他又到了802醫院,又說要轉送他到以前有住過的迦樂醫院。白助不喜歡那裡,所以就來到了高雄塑膠醫院。

高雄塑膠醫院精神科腹地廣大,加上良好的採光設計及鳥瞰澄清湖美景,使之擁有最優美及寬闊的環境、最完善與人性化的設備,還有約千坪的空中屋頂花園,是病患接受治療及復健的天堂。這裡是台灣綜合醫院最大的精神科部,規模更勝美國的綜合醫院精神科。

可是在這邊住沒幾天的白助,他卻說他要出院。這還真是弔詭,當初是他自己要求住院的。讓我們來關心一下他怎麼說的:

「你是有什麼事要出院嗎?」
「我要去警察局,要把我哥報為失蹤人口,這樣警察就會幫我登報紙,我就可以找到我哥了。拜託你,我真的很想我哥,身為弟弟都會想哥哥的。你當弟弟就會知道了。」

「恩,我知道。但是你還有幻聽呀,況且藥物還不穩定,你出院太危險了吧。」
「不會啦。我來這邊之後就都好了,不會有問題的。」

「你跟你哥多久沒連絡了? 
「三四年吧。」

「你來我們急診之前怎麼沒有去辦? 
「我前幾天因為車禍,所以腦袋不清楚,來這邊吃藥就都好了。」
醫師心想,到這邊之後,吃的藥都和他自己有的藥一樣,怎麼如此神效?難道腦傷和幻聽在看到澄清湖之後就會好了?還是說塑膠醫院的醫德感動了上天?

「那在你車禍之前,你有嘗試去找你哥嗎? 
「沒有呀。我都在工作或是在住院。沒有空找我哥。」
真是血汗的工作呀,連找哥哥的時間都沒有。台灣的經濟要再度起飛就要靠這種偉大的底層勞工來犧牲了。

「在這邊我們已經連絡社工了,要她幫你找會比較快吧。你之前在凱旋的時候,他們沒找社工幫你找你哥嗎?」
「我想要自己找他,都跟他們說不用了。」

「身為弟弟的都會想哥哥的,我沒當過弟弟,但是我能理解這樣的心情,如果是我早就去警察局尋求協助了。都三四年了,你之前怎麼不去跟警察講?那時候也會想你哥吧? 
「沒有啦。之前我是亂講的。其實,我的提款卡掉了,我是要出去辦遺失的。」
好的,竟然裝笑維。

「你這樣說的話,你也可以在這邊打電話先報遺失呀,這個不夠成你出院的理由吧?」
「拜託你啦。我要出院。…」

塑膠醫院再有醫德也不是給居無定所的人當免費旅館的。這個社會剝奪了他的生存能力,他也用了他僅所能用的方式,到處嘗試看看,以醫院為家雖然悲情,但對他來說是個勉強能接受的選項。

2012-10-23 塑膠醫院急診鐵人訓練


急診鐵人訓練:
禮拜五白天:7:30~17:00 精神科病房
禮拜五晚上:20:00~隔日8:00 急診重症夜班
禮拜六白天:8:00~12:00精神科病房
禮拜六晚上:20:00~隔日8:00 急診重症夜班

結束兩次急診鐵人訓練,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說真的,這樣上班還真是有點悶,在照顧病人身心的同時,對自己的身心也是極大的挑戰。這種班不能常上,好險遇到難得的好事─重症區接班時只有五床,整晚也只有一床新病人,後來送去心臟科加護病房了,所以下班時還是剩下這五個朋友,人少室內也變得有點冷。

不過比較值得注意的是,塑膠醫院不愧是永續經營的良好典範,現場只就留下一名護理師上班,真是經濟的人力配置,讓人一直覺得有種莫名的壓力,畢竟一個護理師顧五到六床和三個護理師顧十五到十八床在心理上的壓力是完全不同的。為了節約與效率,當然風險就更加提高了,讓我只能龜在護理站,深怕有個倒楣的萬一。希望大家都能在安全的環境下,快樂地上班、不過勞,這樣才能長久。偶爾短跑的感覺還不錯,但是持續用短跑的方式衝刺,長跑可是跑不完的,畢竟「賺錢有數,性命要顧。」

第五觀察區就要只放五個病人才對

2012年10月22日 星期一

2012-10-22 病醫對話之間的變化性〈二〉:騙徒出現在急診室


「快給我打針,我要打嗎啡,我真的痛得要死。你要相信我呀。」鄭先生向急診醫師大叫說。這個場景,天天在台灣上演。

看看前幾次就診的急診病歷,鄭先生這個月來急診已經超過十次了,大概兩天就來急診一次。鄭先生都是因為同樣的問題─「痛」,到急診打止痛針。急診醫生看到鄭先生帶著平淡的表情在急診拿PSP打電玩,認為鄭先生在急診說謊,認為他不痛。

急診醫師心想:
「有這麼痛嗎?看你的表情一點都不痛吧。」
「就是健保害的,造成一堆這種人來癱瘓急診、浪費醫療資源。」
「這種人真討厭,來這邊就是要打針,不知道要怎麼說服他,真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鄭先生心裡想著:
「反正每次打了針就會比較好,我一定是真的很痛。他這都看不出來嗎?」
「他們總是說會上癮不給打針,真是奇怪,就算我上癮好了,這關他屁事。」
「還叫我去看疼痛科門診,這不是要我等門診等到痛死嗎?」
「我有重大傷病和殘障手冊,急診和門診都不用錢,為什麼我不能到急診打針,這不是比較快嗎?」

很遺憾的,這個世界就是有如此辛苦的人,生活和急診這種人間地獄脫不了關係,更何況還沒薪水可以領,要是打不到針,豈不是更淒慘嗎?鄭先生認為他只是想討個針打罷了。他不明白為啥急診醫師要這麼機車?他覺得急診醫師真是有夠沒醫德。

在很多人的心中,急診醫師總是擺出高傲的態度不給針打,他們就只想治療「生理上的痛」。像是我之前在《悲哀的三個層次─談醫療資源的浪費》提到來急診詐領保險金的「割手哥」,他的情況是「環境造成的痛」,因此必須留下來在急診觀察六小時,不然他的痛無法緩解。鄭先生這類患者的痛則是「心理上的痛」,他只是想接受「治療」,不論這「治療」在生理上有效與否。最後,這種不想去理會「環境造成的痛」以及「心理上的痛」的無良醫生總是被討厭。這些人表演得很辛苦,卻被醫生看不起。這些醫生不是好的觀眾,不懂得欣賞魔術就算了,竟然還當面拆穿機關。

尼采曾經告訴我們:「只有一個世界,而且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殘酷的、矛盾的、誤導的、毫無意義的…唯有靠謊言才能夠征服這個現實、這個真相,為了生存,我們必須說謊。」而這些急診的常客為了打針,他們則必須說謊,他們不想破壞和醫生之間的關係,說謊才能繼續前進,繼續迎接下一次來急診打針的日子。

大家都說謊。每一天、每一小時;清醒時、沉睡時、在夢中、在喜悅中、在哀悼中。有的人不舒服卻對親朋好友說:「我很好」;有的人沒不舒服卻對醫護人員說:「快給我打針」。

2012年10月18日 星期四

2012-10-18 感冒要不要看醫生?該不該掛急診?

據說來源是新加坡政府

在搶救急診室的臉書看到這樣的一個圖。這個圖是說一旦罹患感冒或流行性感冒,如果沒有圖中所列的症狀時,是不需要看急診的。

當你跟民眾解釋這些訊息,他們常見以下的回應:
「我朋友、家人也是都去看急診呀,急診比較快。」
「既然我已經來了,那要不要打個點滴觀察看看?」
「每次去看診所都不會好,上次也是這樣,來你們塑膠醫院看,很快就好了,一定是這邊的醫生比較高明。」
「等到那些症狀出來之後,那不是快死了嗎?你要我等到要死了才看嗎?你這樣有沒有醫德呀?」

但其實這些回答很令人玩味。告訴了我們因為就醫所花費的成本太低,民眾普遍不重視「應該的選擇」。因為與其去瞭解「什麼時候該掛急診」,還不如有問題就直接去大醫院掛急診,這樣可以把自己的心力與時間投資在自己比較重視的人事物上。因為不重視,所以自然就容易犯下邏輯的錯誤。就像是不算分的考試,大家比較不會去認真準備,甚至連作答都隨隨便便。

「我朋友、家人也是都去看急診呀,急診比較快。」這句話就是受到「社會認同」給影響,人們當自己行為舉止跟周遭人相同時,就會認為該舉止就是對的。當愈多人都因為相似的理由而掛急診時,這想法也就根深蒂固地讓人相信。但是,就算有兩千三百萬人主張某件蠢事是對的,這件蠢事也不會因此就變成對的。

「既然我已經來了,那要不要打個點滴觀察看看?」從機率來看,急診室是高傳染的危險地帶,本來沒有病的都可能在這邊觀察到變成有病。但是人們因為已經來了,等同已經投資一些成本在就醫這件事,因而持續為此加碼。就像在某檔股票上被套牢,就會把它抱得愈緊。這就是所謂的「沉沒成本謬誤」。

「每次去看診所都不會好,上次也是這樣,來你們塑膠醫院看,很快就好了,一定是這邊的醫生比較高明。」則是「確認偏誤」加上「現成偏誤」。「確認偏誤」就是將新資訊解釋成合乎既有理論、世界觀或信念的傾向。而「現成偏誤」就是藉助一些易取得的現成例證,為自己描繪出一幅世界圖像。病人之前的感冒可能剛好在看完之後好轉,剛好上次就來到塑膠醫院看,就誤以為是塑膠醫院看好的,但其實有很大可能是不看也會自己好。有了上次可能的錯誤經驗,可能就造就許多人一有小症狀就直接到塑膠醫院急診報到的習慣。

「等到那些症狀出來之後,那不是快死了嗎?你要我等到要死了才看嗎?你這樣有沒有醫德呀?」這句話除了可以看得出來病人的不友善之外,也可以看得出他對感冒的焦慮程度非常的高,即使病況變糟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是為了追求零風險,他們不明白自己過分的浪費自己的時間與醫療資源。只有零風險才能治好她內心的恐懼,這就是「零風險偏誤」。

當過多的病人造成急診爆炸,急診醫師的判斷力就很難維持在高檔,也跟著病人與家屬犯下了「行動偏誤」,當遇到判斷力不足的時候,內心就會有股想要採取行動的衝動,加上有時候病人與家屬的推波助瀾(或是威脅?)而對病人做出過多的檢查,這就是所謂的「防衛醫療」。

因此,在急診工作除了像是當勞工之外,也要有強大的邏輯能力,減少自己的謬誤之餘,也要當起邏輯小老師,耐心與病人及家屬好好地解釋病情。

2012年10月17日 星期三

2012-10-17 人格異常的魔鬼 (摘要)


司法心理學家Kerry Daynes於《The Devil You Know》一書告訴在我們生活環境中遇到心理變態(Psychopath)時,要如何辨認、如何防範。精神變態(Psychopath)是犯罪心理學的名詞,主要是依據心理病態檢核表修訂版(PCL-R)來評估的。這項測驗工具以二十種基本項目作為量測基準,清單中每個項目以3個分數來紀錄:如果該項目不吻合,分數是0,如果某種程度適用則評分為1分,如果完全適用就是2分。得到的成績可以用來預測再度犯罪的可能性和病人改過遷善的機會。滿分是四十分;一般人的得分不到五分,三十分以上就真的是「心理變態」了。

心理變態因為是犯罪心理學名詞,檢核表的二十個項目主要包括人格特質以及社會生活型態兩大類,而人格特質部分的項目看似與精神疾病診斷準則(DSM-IV-TR)B群人格疾患(Cluster B Personality Disorder)有許多的類似處(僅我個人看法)

人格特質:
*能說會道以及膚淺外表的魅力
*
誇大自我的價值
*
病態性的說謊
*
狡詐而且想操控他人
*
缺乏自責或內疚的能力
*
虛偽的情感
*
無情並缺乏同理心
*
不能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
*
衝動
*
不負責任
*
行為控制能力差

社會生活型態:
*多段短暫的同居關係
*未成年的違法犯罪行為
*犯法且企圖違誓脫逃
*反覆犯罪
*需要刺激而且容易覺得無聊
*
依賴他人過活
*
混雜的性生活
*
很早期就有行為問題
*缺乏符合現實的長期目標

而心理變態和精神疾病的差別在於:
1.       他們能清楚察覺到自己的行為,也能合理控制。
2.       也不能用一時的發病而導致的結果來簡單解釋,而是一輩子保持冷酷算計。
3.       沒辦法治療。
4.       心理變態也可能是成功人士。

對抗心理變態的方法:
1.       做任何事都要光明正大,文件與紀錄都要留檔輩分。
2.       避免心理變態用互惠原則來利用你。
3.       有重大問題要投訴或是依靠法律。
4.       用理性、邏輯的角度來觀察人,並注意人與人之間奉獻程度的拿捏、事件隱藏的高風  險。必要時設定停損點、並練習堅持立場。
5.       私人生活和工作之間保持適當界線。
6.       小心資訊氾濫的人,自己也要避免資訊氾濫。
7.       遵守安全守則。

2012年10月13日 星期六

2012-10-13 病醫對話之間的變化性〈一〉:在門診遇到神的日子


「今天來是什麼問題?」
「沒什麼,就是心情不好,我也不知在煩惱什麼。」一位年邁的老先生回答著。

很多長者對於自己退休後的生活適應得不是很好,整個人失去信心、活力與精神。對一般人來說,失去的痛苦往往比擁有的快樂要深刻。人生是一連串失去的過程,在心理上,長者失去的傷害可能更是無法估計的。他們身體功能逐漸退化,很難像以前一樣工作,甚至連走路、移動都是遙不可及,走不動、吃不下、睡不著、尿不出來、硬不起來這些挑戰將持續與他們對抗。心理上,他們不再是家庭的支柱,朋友們也一個一個離開這世界,他們沒辦法責怪死去的朋友,只能默默面對孤獨。若是沒有晚輩給的足夠支持,長者會沒辦法感受到「被需要」,而對自己的價值產生疑問。沒有事情做,就思考吧,想到的是過去有的快樂、以往犯的錯誤,很多都不展望未來,而聚焦在過去,久而久之,心情也跟著被害怕、退縮、焦慮所替代。因此,活得愈久也愈需要勇氣,勇氣將是他們迎接挑戰最後的籌碼。

「你就是一無是處。」副院長表情嚴肅的說。「退休以前,你只會工作、賺錢,現在沒在工作了,你就什麼都不會。別人退休之後會去做體操、下棋,你也可以出去玩呀,又不是沒有錢。也有人在學電腦的,現在平板電腦這麼方便、那麼輕薄,你手這樣劃呀劃呀,就可以上網看很多東西,你不會可以找人教,你不是有孫子嗎?他們一定很在行,你找他們說要學,他們一定很樂意教你。以前工作賺錢是這樣的,你做生意要一直去改變,要與人競爭,不改變就是被淘汰。現在退休也是一樣,日子一天一天過,以前是你教孩子,現在你得向他們學,有新的東西你不學、不改變,就會像現在一樣,感到什麼都沒有意義。老了是要接受,而不是去逃避、去放棄…」

聽了副院長激烈的言詞後,老先生落下了不甘心卻感動的眼淚說:「教授你說的都對。實在是太有震撼力了,每個人聽到教授你講的,都會覺得很有道理,我實在是太不應該了…」老先生雖無法保證自己立刻可以改變,但他願意聽從教授傳授的福音,開始去努力,為自己開拓希望。教授的一番話,重燃了老先生的熱情。在副院長身上,我看到的是如同神一般的光輝。

《存在與虛無》的作者沙特告訴我們:「所謂的自由,是一種不安定的狀態。你明明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人們卻把你丟出去,對你說隨你高興怎麼做。」沙特指出人類往往面臨這樣的狀況,並以「人類遭處自由之刑」來形容。老先生需要的不是一些希望他開心、要懂得放下的說法,這些不用醫師跟他講,他的家人可能已經跟他講很多次了。教授給的形象,就是讓無助的老先生有了對神般的信仰,在退休後的恢復自由之身的痛苦中,負擔起失敗的責任,而重啟積極的心態來做決定,進而堅強的生活下去。

這種方式不是每種病人都可以適用、接受的,在急診對不友善的流氓這麼講,卻可能就是討打。病醫之間的對話需要不斷的去思考和檢討,方能一步一步向完善接近。

2012年10月12日 星期五

2012-10-12 付錢射殺海象─開放陸生使用健保?


Michael J. Sandel在其著作《錢買不到的東西》裡面提到一個付錢射殺海象的故事,可以給大家做為思考的借鏡:

『數個世紀以來,在加拿大的北極圈地帶有為數甚多的大西洋海象,因其肉、皮、油及牙齒都甚具價值,成為獵人輕易就可獵殺的對象。到了十九世紀末期,海象的總數急遽減少。加拿大於一九二八年下令禁止獵殺海象,只保留很小一部分給當地的因努特人。因努特人是原住民獵人,四百五十年以來,他們的生活完全依賴著海象。』

『九零年代,因努特人領袖向加拿大政府提出一個建議案:何不允許因努特人把一部分獵殺海象的權利賣給以大型獵物為目標的狩獵者?被殺掉的海象總數不變,但因努特人可以拿到一筆錢、出任獵人的嚮導、監督獵殺過程,並像以往一樣,保留海象的肉及皮。這個計畫可以改善當地貧困的經濟條件,又不會超過現行的配額。加拿大政府同意了。』

『如今,來自世界各地富有的戰利品獵人都湧向北極,希望有機會射殺海象。他們的樂趣不在於追逐或圍堵難以掌握獵物的刺激,因為海象是一種毫無威脅性的動物,行動緩慢,完全比不上持槍獵人的速度。』

台灣的醫療人員現在就像是毫無威脅的海象,完全比不上健保局及衛生署等官員的行動。更慘的是在他們一聲令下的愚蠢決定,我們就得照辦。之前士林某教學醫院為了評鑑,評鑑委員要求不使用假人安妮,而用真人進行CPR演習。某陳姓工務課人員被要求充當病患,並由三位醫師進行CPR壓胸。造成陳姓員工胸口疼痛。海象是因為行動緩慢而難逃獵殺,但仍保有自主權;而醫療人員因未被法規限制而難逃剝削也就算了,卻連被迫傷害同事的事也得做,以此立論,真是比海象還悲慘。

最近有個精神科的病友,在住院中請假外出,主治醫師接到電話,是來自一個自稱立委助理的聲音來施壓,要求給予這病友辦理重大傷病卡,這樣以後看病可以不用錢。病友回到病房後說:「有了卡之後看病就不用錢了,有人說健保虧損,但是我看那些官員的薪水和獎金還是一堆,虧損可能是假的吧?讓我辦個卡又沒差,我只是想試試看而已。」

精神科病患,依據行政院衛生署規定,符合某些診斷(如下列),而病情已經慢性化,經由專科醫師認定者方可申請重大傷病卡,以免除自行部分負擔之醫療費用。

290    老年期及初老年期器質性精神病態
293.1  亞急性譫妄
294    其他器質性病態
295    精神分裂異常
296    情感性精神病
297    妄想狀態
299    源自兒童期之精神病

此病友未達標準,卻想要申請重大傷病卡的行為,就是想免除部分負擔,白白使用免費的醫療資源,來免錢地獵殺更多的海象。而立委竟然還想助紂為虐,令人痛心。

最近吵得沸沸揚揚的陸生納保事件也是一樣的道理,台灣的醫療平日已遭一些濫用醫療資源的政客與民眾給獵殺,現在就是要把獵殺的權利分享給陸生。政府官員就像因努特人領袖一樣,希望用獵殺醫療資源的權利,來換取其它的利益。因此在道德上引起很多人反感、反彈。我們可以參考Michael J. Sandel教授對獵殺海象的道德疑慮做出的分析:

『其一,這個古怪的市場是在迎合某種邪惡的慾望,即便這樣做可以為因努特人帶來額外的收入。』
『其二,讓因努特人將他們所配得的海象獵殺權賣給外人,這首先就敗壞了給予該族豁免權的用意以及目的。尊重因努特人的生活型態、尊重其長久以來獵殺海象的依賴是一回事,但是把這項特權轉變為外加現金優惠的獵殺行動,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支持陸生納保的理由,從「陸生花費健保和繳納費用差多少」、「台灣是否需要提供陸生國際援助」、「培養大陸的親台派」到「台灣也給其他外籍生健保並補助」,都一樣忽略了醫療人員這群弱勢的海象。種種理由都是為了滿足政客的邪惡慾望,也敗壞了台灣民眾使用健保的價值。倘若基層醫療人員允許政客如此戕害自己,但是醫療人員是否接受陸生的獵殺呢?怎麼都沒人問我們?

2012年10月11日 星期四

2012-10-11 姿本力 (摘要)


作者Catherine Hakim在此書自創「姿本力」(erotic capital)一詞,以代表「結合外貌、性感、打扮和社交技巧」的概念。姿本力是個人除了經濟姿本、文化/個人姿本與社會/人脈姿本之外的第四種資產,包含了美貌與媚力、性感、交際、活力、打扮、性愛、生產力,這七種要素。

女性姿本力大於男性
任何東西的市場價值,都是由渴望度vs.稀有度、供給vs.需求所決定。這個道理也適用在性愛和其他的娛樂上。本書以「男性的性飢渴普遍存在」為出發點。性愛調查顯示,男性對各種性活動和情色娛樂的需求遠高於女性,這是流傳好幾個世紀的常識。也就是說,男性想要的性愛通常遠多於他們所得到的,而且各個年齡層都是如此。因為女性表現出來的性慾較少,(需要的)性活動也比較少,所以男性一輩子大多處於慾求不滿的狀態,只是程度不同罷了。這種失衡現象自然提升了女性姿本力的價值,讓女性在男女社交關係上享有優勢(前提是女性需要意識到這點)。娛樂業、賣淫業、廣告業都顯露出女性和男性姿本力能創造多高的價值。

人們汙名化賣春的女性
男性為了限制女性使用姿本力,於是把賣春的女性汙名化。加上女人知道誰是自己的孩子,因為孩子是她們生出來的,男人從來無法如此肯定自己的父親身分。男性為了掌控女性的情慾和生育力,必須把女性分成「端莊」和「不端莊」,「純潔」和「不純潔」,「忠貞」和「不忠貞」。性別服從和掌控,最終延伸為男性對女性職業和收入的掌控,甚至連工作權或單獨出門的權力也受到控制。所以女性的從屬地位源自於性壓抑,人類對金錢和遺產的關切又進一步促成這種現象。賣春所背負的道德汙名,也延伸到以姿本力交換金錢、財富、地位或權力的其他情境中。屬性相近的職業(例如脫衣舞孃)也被誣衊成猥褻、色情、低級、俗艷、淫亂的活動。美女想嫁富豪就被說成「釣凱子」,批評她們是以不公平、不道德的方式敲詐男人。這說法的根本邏輯是,男人應該從女人身上免費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由其是性。男人可以圖利,但是女人不行。女人必須為了愛,免費自願地做一切事情。可惜,很多女性主義者支持這種意識型態,而不是去質疑與推翻這個論點。

如何解決男性的性飢渴
對於男性的性飢渴,作者認為唯一務實的解決方案是把性產業完全除罪化,讓它像其它娛樂業一樣蓬勃發展。供需均衡下,性趣失衡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就像其它娛樂一樣。男性可能會發現他們必須支付比過去更多的費用買春,有魅力但貧窮的年輕女子可以賺更多的錢,又不必擔心警察的騷擾。整體而言,女性在男女關係裡的權力將會提升。

姿本力主要價值在於短期
現貨市場和短暫關係是唯一充分顯現女性性愛和姿本力價值的地方。長期關係是比較複雜的協定,通常包含延遲享樂;對孩子或財產的長期投資;對宗教、政治、旅遊、體育或藝術的共同興趣;共同的朋友和社交生活;家族關係;其它鞏固關係的共同活動。短暫的關係大多缺乏這種凝聚力,所以情色和性愛關係變成短暫關係裡的主要角色。

姿本力的長期效應
姿本力通常對找工作、尋求升遷或加薪的人來說是個小優勢,不過,任何邊際優勢在職業生涯各階段的累積效益,經過數十年的累積,可能相當龐大。吸引力的長期報酬比短期效益大,那報酬可能是獲得某個工作,以及那份工作所代表的機會。幾乎察覺不到的品質差異可能就是輸贏的關鍵,高姿本力可以在職場和公開生活中提供這樣的邊際優勢。在職場和婚姻裡,姿本力可以擁有媲美學歷的價值。可惜,激進派的女性主義無法看出姿本力在私生活權力平衡中的關鍵重要性。對多數人來說,這比從職場和公眾生活中獲得的任何效益更重要。

姿本力也可以後天培養
認為姿本力沒用的人,通常會抱怨那是純粹遺傳的,所以沒有價值,或不該有價值。智力大多也是先天的,卻有價值與回報。微笑、禮貌和社交技巧並非來自遺傳,任何人都可以培養出來。事實上,姿本力的各方面都可以培養出來,就像智慧一樣。我們花十到十五年或更多的時間來求學及培養智力,即使那通常要付出很大的個人與公共代價,但我們覺得那是明智之舉。投入時間和心力培養姿本力也是一樣的道理。

結論
總之,法律與社會政策中蘊含的父權「道德觀」似乎總是禁止女人活動,卻讓男人有權追求最大利益,現在該是揚棄這種道德觀的時候了。女人必須學習在私生活與公眾生活中要求更好的待遇。在這種重新協商的過程中,肯定姿本力的社會與經濟價值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

2012年10月10日 星期三

2012-10-10 發現孤獨


妮妮也是精神科病房的新房客。
在沒有人陪伴的情況下,恐慌和幻覺會一直困擾著她。

在歷史上,孤獨一直是社會的價值。獨處的行為有時被理解為宗教經驗的重要面向。很多人透過精神孤獨來靜心,累積體驗來開悟。這些人透過獨處,擺脫人們的喋喋不休、遠離世間的紛紛擾擾。

但是,妮妮討厭孤獨,畏懼獨處,就這樣在恐懼的泥沼中,動彈不得。

休學之後,妮妮在父母上班的時候,就待在家。妮妮害怕一個人在家,她什麼也沒辦法做,她沒有安全感,她覺得隨時會有人來陷害她。時間久了,看到的幻影與聽到的幻覺像真的一樣,一直給她無比的壓力。家人回到家的時候,她就稍微有些安全感了。

「我討厭一個人在家,我害怕。」
「奶奶在我也很害怕,因為她會要我做東做西的,會給我很大的壓力。」
「父母也會給我壓力,因為他們會要求我。但是他們不在,我就好無助、好擔心。」

過了一段時間,家裡的人發現妮妮越來越嚴重,只好送她來住院。
住院以後,她參加許多病房安排的活動,雖然活動很無聊,也無法針對她個人的喜好,但的確讓她逐漸適應沒有父母在身邊。但是她其實還是沒有辦法安心:

「我好害怕,怎麼活動這麼少,我喜歡大家在一起的活動。」
「我心情很差,可是我必須維持笑臉,不然別人會討厭我,這樣我就一個人了。」
「我聽到閻羅王對我講話,他要帶我走,可是我還不想死。」

作家William Deresiewicz在《高等教育紀事報》中發表的文章中指出,網際網路與其它科技帶給我們難以估計的祝福,但科技也奪走人們的隱私權與專注力。人們擔憂的不是淹沒在群眾裡,而是遺世孤立。住宅郊區化與交通科技的進步讓人們愈住愈遠,通訊科技的進步讓人彌補表面的人際關係。

在臉書上,不常見面的朋友與家人,留下如機械般的讚與留言,這樣的資訊能持續提高我們的親密感嗎?人們若處在孤獨中,卻不能藉此探討自我的完整,也無暇慢慢培養親密感,只好依靠宛若速食的數位訊號,讓這些不夠營養的體驗暫時填飽我們的肚子。

「忍耐孤獨」或是「享受孤獨」對一般人很難,對妮妮更是難如登天。生病讓她在人群中感到壓力,不在人群中又感到恐懼,除了精神科病房盡可能幫助她之外,她也要一直努力擺脫疾病的控制。

2012年10月9日 星期二

2012-10-09 精神科的佛


他站在精神科病房裡面,他是佛。

「為什麼你認為自己是佛?」皮卡丘問他。
「我就是佛。我就是世界。」

「佛和一般人有什麼不同?你怎麼證明自己是佛?」
「人本來就是佛。佛喝酒,佛也吃肉,佛空閒時也會用iPad上網,過得跟一般人一樣的生活。佛雖然無心也無為,保持著靜心,但也會因為能力不足,遇到日常生活的問題。佛跟我們一樣進食、一樣思考、一樣煩惱、一樣露出開心或苦悶的表情。」
佛繼續說著:「有人說,佛的心是無堅不摧的,會毀壞的只有腦和身體,但是其實心可以說存在也可以說不存在,因為沒辦法用語言、文字來表達,所以也沒有辦法用無堅不摧或是毀壞這樣來形容。我無法跟你證明自己已經成佛了,成佛是無法證明的,如果可以證明給你知道,那表示可能是假的。」

「要怎樣才能成為佛?」
「每個人成佛,或是說開悟的方式都不一樣。可以透過不斷地覺知,或是說感受,可以偶爾想想一些存在的問題,但是不要太執著於答案,過程是比較重要的。我沒辦法給你一個標準流程,就算給你了,這也沒有意義,你不會因為照著做就開悟。只能告訴你要避開什麼會比較有機會,而不能告訴你該做什麼,佛的心是自由的,在有人一直告訴你要做東做西的同時,你很難靜下心。除非你處於身心極度煎熬的人間地獄裡,有的人可以在地獄中聞到天堂的芬芳。也可能在任何狀態下成佛。但是依照過往的統計來看,開悟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達到的,好像沒聽過一堆人一起成佛,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只能說跟著人去教會或是去寺廟,對於開悟沒多大的幫助。」

「佛和脾氣很好、不會生氣的人有什麼不同?」
「佛也可能會生氣,脾氣很差的人也可能是佛,對佛來講,生氣只是表象,這只是一個遊戲,就像在網路遊戲裡面使用技能,我現在就像坐在電腦螢幕前看著自己和你互動,就只是這樣。」

「那我給你打針,是不是你就變成不是佛了?」
「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做。你打針就是在傷害我的身體,讓我的腦變遲鈍,但是無法影響我的心。打了針之後我就變成睡著的佛。需要打針的是那些生病的凡人,佛如果生了病,也需要打針來調整,但是現在我沒有生病。」

真是受夠了,佛講了一堆,但是其實什麼都沒講,佛都這個樣子的嗎?

皮卡丘不是佛,好像也沒辦法成佛,也不想成佛,就當個凡人,反正佛和一般人也沒什麼不同。他到底是病人還是佛,皮卡丘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

2012年10月5日 星期五

2012-10-05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收集


阿德是精神科病房裡面的一個病人,他喜歡收集一些物品,像是用完的電話卡、過期的報紙,甚至是一些會發臭的剩菜剩飯。此外,他全天幾乎二十四個小時隨身攜帶腰包,腰包裡面放著的,除了一些常用的物品之外,也用來擺他的小收藏。

「那些舊報紙對別人來說是沒用的東西,但對我就是很重要。」
「我不能只收集電話卡,報紙因為比較大,收起來會讓我比較有安全感。」
「如果我出院的話,我可能會繼續收集那些發臭的東西,我怕家人討厭我。」
「我沒辦法克制自己去收集,就是要收集。」

有的精神科病人只想離開病房,和醫護人員表達自己想出院的意圖,還可能會更離不開這裡,對這種個案,精神科病房是監獄、地獄。這種想離開地獄的念頭一直支配著他的意志,殊不知如果當下不住院治療,對他自己甚至是他家人可能是另一層地獄。但是,就像要溺水的人,給他什麼東西他都會嘗試去抓,無論抓了之後是否能獲救。

在精神科病房裡,阿德把自己照顧得很好,行有餘力還可以幫助其他病友。阿德跟上一段描述的病人不一樣。對於出院,他反而又種脫離安全感的心理。在病房裡面,他可以把報紙看完之後,再放回去公共區域,而不會把病房當成私人的置物櫃,但是到了外面,這一切可能會變得不一樣。每次跟他提到要出院,他就開始身體到處都不舒服,他覺得胸口痛、肚子痛,全身都痛。

「我覺得我全身都長滿腫瘤。」阿德說。
「你不會痛也沒有腫,看起來都跟我們一樣,怎麼會覺得(自己)長腫瘤呢?」
「之前醫生也跟我保證過,說檢查都沒有問題,但是我就覺得有腫瘤,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看看阿德,再看看精神科病房外的人們。正常的人們也總是收集著一些缺乏意義的東西。有了這些東西並不會讓自己更幸福,還會因此而讓人討厭,但是人們還是無法放下,而一直追求著這些看似代表安全感的東西。阿德透過這樣的收集,讓生活環境有一種腐臭的氣味;而過度追求名分與金錢的人們,也讓自己的生命充滿了一種腐臭的品質。

人們被各種傳統,要求在無意義的競爭與分裂中成長。久而久之,人們無法深度思考、生活中充滿恐懼和虛弱,對於面臨他人的要求,人們都高舉白旗,等著讓高層、老闆、政客或任何人用盡方法來奴役自己。很多優秀的醫生也是被醫院的要求逼到走火入魔。

「升職、升教授對別人來說是沒用的東西,但對我就是很重要。」
「我不能只從事臨床工作,寫論文因為醫院比較重視,會讓我比較有安全感。」
「如果我離開這裡的話,我可能只會寫那些沒意義的論文,我怕會無法適應。」
「我沒辦法克制自己去執著,就是要執著。」

這些過度認真與執著的人們是否需要一個類似精神科病房的地方,來紓解自己的壓力和奴性呢?若真有這樣的地方,會不會大家都不想離開呢?如果不想離開,那為何一開始要待在執著的煉獄中呢?我只能說:「人們都累了,需要一個地方休息,重新找回自由與愛。」

2012年10月2日 星期二

2012-10-02 是不是不要買iPhone 5?


iPhone和其它智慧型手機很多功能都大同小異,可以讓你上網來看臉書、查地圖與資料,也可以聽音樂、看影片,還可以拍照。iPhone更多了一個主要的特色─潮,這將會讓你非常有面子。子曰:「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iPhone的博學多聞勝過自己大部分的朋友,結交這個朋友會使生活變得更便利與有效率。但是這種智慧型產品一但使用上就很難戒掉不用,就像上癮一樣,或是說有了這個朋友會加重你的網路成癮,你上網時它就像酒友一般,讓你再度喪失意志力,變成一個酒鬼。

手機的普及讓現代人很多人因為深怕錯過重要電話感到害怕與恐懼,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經驗:明明手機沒鈴響、震動,卻一直疑心有人來電,產生「手機幻聽」、「幽靈震動症候群」這樣的情況。而iPhone也會給你類似的體驗,你觀看臉書或是檢查e-mail的時間與頻率將愈來愈高。以前朋友和同事打電話給你,關機或是沒接總是會遭到牢騷與抱怨;現在網友的留言與分享也持續增加你生活的壓力。把它們放在身旁,常常剝奪你放鬆的時間,像是個親密的女/男朋友,雖然它不會對你發脾氣,但是卻不知不覺地讓你一直要花時間來呵護它。為了它,很多人付出了很多很多,有的人甘之如飴,認為這是個幸福的負擔;也有人恨之入骨,希望殺了它們。

如果你沒有使用智慧型手機,那我勸你,為了健康的生理與心理,最好不要為了潮而搭上iPhone 5列車。如果已經有在用的朋友也要注意使用它的頻率,要跟它保持一定的距離。或是選擇iPad來降低你隨身攜帶的機會。「博學多聞的朋友,我們要跟他請益知識,而不是找它去喝酒。」